第三十一章：黃芪之味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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生前的音容笑貌仍在，只是斯人已逝，伊人香軀全化作，重泉深處塵。
如今想來，點滴記憶，不念還好，一念一傷神。
“從剛才到現在，你都說了上百句對不起了。”黃衣女子如陽光般明媚。
她就那麽站在陽光裏，一笑，驚艷了歲月，溫柔了滄桑。
“如果是想要道歉的話，已經足夠了。”
“你太累了。”她將他帶到屋子裏，“吃點東西吧。”
西裝大叔重重地點了點頭，洗手，洗臉，接過黃衣女子遞過來的毛巾。
然後，風卷雲殘地將飯菜吃完。
熟悉的味道，熟悉的飯菜，鬼神相隔，只有淚千行。
“好吃。”他說。
“真好吃。”
“你喜歡就好。”黃衣女子挽了發髻，“時間已經不多了，你，跟我走吧。”
她說著，抓起他的手。
他們推開那扇門的時候，摻雜了七魂香的蠟燭跳躍了幾下之後燃盡。
白璧正在門口出神地望著陶瓷小貓一樣的風鈴。
見他們走出來，挑了挑眉，“踩著鼓點，果然是黃芪你啊。”
“無所事事，果然是白璧你啊。”黃芪挽著西裝大叔的手臂。
她走到那風鈴面前。
風鈴似乎在生氣，傲嬌地擺動了一下。
“乖啦。”她的手點在陶瓷小貓的額頭上，“我去去就回。”
說完，她伸出手。
手裏是一枚亮晶晶的精魄。
“給你。”
白璧有些驚訝，“可以嗎？”
“自然，相信我。”她說完，帶著那西裝大叔離開。
高貴而優雅，大氣而溫柔。
白璧將那精魄放在手上，上面散發著輕柔的光芒。
如淡黃薰染，縈繞指尖香絮，皎然如醉。
本草綱目恰好停留在黃芪那一張。
淡淡的黃色精魄，與那泛黃陳舊的紙張相映，風來，微微抖落書屑。
她輕輕地將那黃芪精魄放在紙張上的時候，和往常一樣，破舊的紙張在瞬間變得嶄新。
那上面的黑白草藥也變得栩栩如生起來。
“黃芪者，性溫，無毒。補氣固表，活血壯脾，是補藥之長。”
她將那本書緩緩合上。
“溫柔如水，撫平創傷。”
轉身，陽光照耀過門口時，一個人正風度翩翩地站在那裏。
斜陽下，他的影子被拉得老長老長。
他站在陽光裏笑著，“白璧。”
“啊。”白璧雙手交叉，伸了伸懶腰，又打了個哈欠。
她坐下來，微微擡眼，“錦鯉先生不是出去兜風了麽？”
黎霂坐在她對面，“我只是去查了一下他的身份。”
“誰的？”
“那個一直在你門口徘徊的人。”
“哦，那個西裝大叔的話，已經結束了。”白璧有些困乏。
她用手托著下巴，聲音懶懶的，清冷如秋水。
“你可知道他是什麽人？”黎霂饒有興趣。
“不知道。”
“剛才我就看著他有些熟悉，只是不敢確認。所以我就去了一趟我老爹那裏。”黎霂瞇著眼睛，“那男人，原本我是認識的。”
“哦？”
“那西裝大叔，是有名的房地產老板。”黎霂拿了份報紙出來。
這年頭看報紙的人已經少之又少。
他特意跑了很遠的地方買了報紙，只是下意識地覺著白璧可能更喜歡這種比較古老的生活方式。
白璧看到報紙就頭大。
她只是瞥了瞥標題，便閉上眼睛。
這種庸俗的橋段，庸俗的人生，庸俗的故事，就算是苦情，也只是一句，早知今日，何必當初。
“他有三個孩子，兩個女兒，一個兒子。他生日那天，他愛人做了飯菜買了蛋糕等他回家。”黎霂似乎極有興趣。
“可是那天，他出去應酬，應酬結束後又去了情人那裏，電話關機，任何人都聯系不到他。”
“第二天，他從情人那醒來的時候，發現手機已經被各種各樣的電話打爆了。”
“他將電話打回去才知道，他生日的那天晚上，三個孩子調皮點了蠟燭，蠟燭不小心掉到了易燃的地毯上，本以為已經將火踩滅，可事實根本不是如此。”
“星星之火被殘留，還是把幹燥的地毯點燃了。因為燃燒不充分，他們四個一氧化碳中毒，根本沒有力氣打開房門。”
“後來，屋子裏的煙引起別人註意，這才發現了這件事。”
“可惜後來回天乏力，三個孩子，一個大人，無一人幸免。”
黎霂在講述這件事的時候，言語很淡然，表情很嚴肅。
白璧淡淡地擡了擡眼，“所以？”
“他，一夜之間老了十歲。”黎霂頓了頓，“家消失了，他也失蹤了。”
黎霂將報紙展開一點，擺放在白璧面前。
那報紙上，赫然寫著，某房地產商失蹤近一周，無人知道他去了哪裏。
“我老爹那邊，跟他有些來往，出了這事之後，他老人家曾讓我尋找一下。”
“哦？”白璧半擡眼，覺得有些口渴，便起身倒了杯茶。
又覺得只給自己喝茶不大好，便又悻悻給黎霂倒了一杯。
黎霂許是口渴了，將茶一杯飲盡。
“好喝。”他瞪大眼睛，“這是什麽茶？”
“沒什麽。”白璧懶懶地，“只是采的紫蘇葉子還有一些，我便拿來泡茶了。”
“吶，你絮絮叨叨了這麽久，到底想說什麽？”
黎霂輕笑，他將茶杯放下來。
眼如星眸，笑如春風，晃得白璧直睜不開眼睛。
“我老爹讓我占蔔一下他的位置，可占蔔那玩意我怎麽可能會。”他瞇著眼睛。
“我本想著不作回應，卻無意間在這裏看到了他。所以，我想問一下，他來這裏，是在尋找什麽？”
“誰知道呢。”白璧閉上眼睛。
她將手臂交疊，頭枕在上面，“大概，只是想找個慰藉吧。”
“生死兩茫茫，不管如何，這中間都隔著鬼神。”
“再不甘心，再悔恨，再思念也無濟於事。”
“失去的已經失去，不會再回來。重要的是活著的人。”
她打著哈欠，“總是感嘆什麽當時只道是尋常，不過是自我麻痹的借口而已。”
“逝者已矣，痛苦留給活著的人，如何從痛苦中走出來，才是他需要面對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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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從剛才到現在，你都說了上百句對不起了。”黃衣女子如陽光般明媚。
她就那麽站在陽光裏，一笑，驚艷了歲月，溫柔了滄桑。
“如果是想要道歉的話，已經足夠了。”
“你太累了。”她將他帶到屋子裏，“吃點東西吧。”
西裝大叔重重地點了點頭，洗手，洗臉，接過黃衣女子遞過來的毛巾。
然後，風卷雲殘地將飯菜吃完。
熟悉的味道，熟悉的飯菜，鬼神相隔，只有淚千行。
“好吃。”他說。
“真好吃。”
“你喜歡就好。”黃衣女子挽了發髻，“時間已經不多了，你，跟我走吧。”
她說著，抓起他的手。
他們推開那扇門的時候，摻雜了七魂香的蠟燭跳躍了幾下之後燃盡。
白璧正在門口出神地望著陶瓷小貓一樣的風鈴。
見他們走出來，挑了挑眉，“踩著鼓點，果然是黃芪你啊。”
“無所事事，果然是白璧你啊。”黃芪挽著西裝大叔的手臂。
她走到那風鈴面前。
風鈴似乎在生氣，傲嬌地擺動了一下。
“乖啦。”她的手點在陶瓷小貓的額頭上，“我去去就回。”
說完，她伸出手。
手裏是一枚亮晶晶的精魄。
“給你。”
白璧有些驚訝，“可以嗎？”
“自然，相信我。”她說完，帶著那西裝大叔離開。
高貴而優雅，大氣而溫柔。
白璧將那精魄放在手上，上面散發著輕柔的光芒。
如淡黃薰染，縈繞指尖香絮，皎然如醉。
本草綱目恰好停留在黃芪那一張。
淡淡的黃色精魄，與那泛黃陳舊的紙張相映，風來，微微抖落書屑。
她輕輕地將那黃芪精魄放在紙張上的時候，和往常一樣，破舊的紙張在瞬間變得嶄新。
那上面的黑白草藥也變得栩栩如生起來。
“黃芪者，性溫，無毒。補氣固表，活血壯脾，是補藥之長。”
她將那本書緩緩合上。
“溫柔如水，撫平創傷。”
轉身，陽光照耀過門口時，一個人正風度翩翩地站在那裏。
斜陽下，他的影子被拉得老長老長。
他站在陽光裏笑著，“白璧。”
“啊。”白璧雙手交叉，伸了伸懶腰，又打了個哈欠。
她坐下來，微微擡眼，“錦鯉先生不是出去兜風了麽？”
黎霂坐在她對面，“我只是去查了一下他的身份。”
“誰的？”
“那個一直在你門口徘徊的人。”
“哦，那個西裝大叔的話，已經結束了。”白璧有些困乏。
她用手托著下巴，聲音懶懶的，清冷如秋水。
“你可知道他是什麽人？”黎霂饒有興趣。
“不知道。”
“剛才我就看著他有些熟悉，只是不敢確認。所以我就去了一趟我老爹那裏。”黎霂瞇著眼睛，“那男人，原本我是認識的。”
“哦？”
“那西裝大叔，是有名的房地產老板。”黎霂拿了份報紙出來。
這年頭看報紙的人已經少之又少。
他特意跑了很遠的地方買了報紙，只是下意識地覺著白璧可能更喜歡這種比較古老的生活方式。
白璧看到報紙就頭大。
她只是瞥了瞥標題，便閉上眼睛。
這種庸俗的橋段，庸俗的人生，庸俗的故事，就算是苦情，也只是一句，早知今日，何必當初。
“他有三個孩子，兩個女兒，一個兒子。他生日那天，他愛人做了飯菜買了蛋糕等他回家。”黎霂似乎極有興趣。
“可是那天，他出去應酬，應酬結束後又去了情人那裏，電話關機，任何人都聯系不到他。”
“第二天，他從情人那醒來的時候，發現手機已經被各種各樣的電話打爆了。”
“他將電話打回去才知道，他生日的那天晚上，三個孩子調皮點了蠟燭，蠟燭不小心掉到了易燃的地毯上，本以為已經將火踩滅，可事實根本不是如此。”
“星星之火被殘留，還是把幹燥的地毯點燃了。因為燃燒不充分，他們四個一氧化碳中毒，根本沒有力氣打開房門。”
“後來，屋子裏的煙引起別人註意，這才發現了這件事。”
“可惜後來回天乏力，三個孩子，一個大人，無一人幸免。”
黎霂在講述這件事的時候，言語很淡然，表情很嚴肅。
白璧淡淡地擡了擡眼，“所以？”
“他，一夜之間老了十歲。”黎霂頓了頓，“家消失了，他也失蹤了。”
黎霂將報紙展開一點，擺放在白璧面前。
那報紙上，赫然寫著，某房地產商失蹤近一周，無人知道他去了哪裏。
“我老爹那邊，跟他有些來往，出了這事之後，他老人家曾讓我尋找一下。”
“哦？”白璧半擡眼，覺得有些口渴，便起身倒了杯茶。
又覺得只給自己喝茶不大好，便又悻悻給黎霂倒了一杯。
黎霂許是口渴了，將茶一杯飲盡。
“好喝。”他瞪大眼睛，“這是什麽茶？”
“沒什麽。”白璧懶懶地，“只是采的紫蘇葉子還有一些，我便拿來泡茶了。”
“吶，你絮絮叨叨了這麽久，到底想說什麽？”
黎霂輕笑，他將茶杯放下來。
眼如星眸，笑如春風，晃得白璧直睜不開眼睛。
“我老爹讓我占蔔一下他的位置，可占蔔那玩意我怎麽可能會。”他瞇著眼睛。
“我本想著不作回應，卻無意間在這裏看到了他。所以，我想問一下，他來這裏，是在尋找什麽？”
“誰知道呢。”白璧閉上眼睛。
她將手臂交疊，頭枕在上面，“大概，只是想找個慰藉吧。”
“生死兩茫茫，不管如何，這中間都隔著鬼神。”
“再不甘心，再悔恨，再思念也無濟於事。”
“失去的已經失去，不會再回來。重要的是活著的人。”
她打著哈欠，“總是感嘆什麽當時只道是尋常，不過是自我麻痹的借口而已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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